这一晚上,一惊一乍已经不知道第多少回了。杨煦炎在心里叹了口气,据说总这么一惊一乍影响那啥功能。

    他拿余光瞟寇睿,这人大多数时候都面无表情,偶尔黑脸,情绪波动估计也就在0.9和1.1之间,所以,一直瘫着张脸是为了不影响那啥功能?

    思绪跑偏了一秒,又被强行拉了回来。

    杨煦往里靠了靠,也不再矫情鞋碰鞋的细节了。

    “不笨怎么显得你神勇无敌。”他回了一句。

    心脏归位后他拿过果茶插上管狠嘬两口,结果第二口就因为用力过猛吸到了柠檬籽儿,而且柠檬籽儿直奔他脆弱的嗓子眼儿去了。

    杨煦炎觉得自己今天就是来出洋相的。

    先是在围栏边发自肺腑地表演了一通是如何被一团黑影吓得面无血色、满地乱爬;后又表演了一番作为四肢健全的准成年男人是怎样一而再地爬不上礁石的,以及附加表演“滚下礁石”;现在又真情实感地演了一通如何被一颗柠檬籽儿呛得死去活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一面掐着脖子咳的死去活来,一面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注意形象舌头吐出来了,脸还要不鼻涕流出来了,可以了可以了,停停停停……”,终于把钻进他喉管里的籽儿吐了出来,眼泪鼻涕也一起飙了出来。

    这时候他就非常感谢当下黑咕隆咚的氛围。

    至于形象是个什么玩意儿?

    面子还在不在?

    他深信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另有其人。

    杨煦炎又断断续续咳了几声才觉得活了过来,他转头看寇睿,寇睿正一脸纠结地抬着胳膊停在他脖子后面,看样是在拍不拍他之间犹豫了一光年那么长时间。

    “我这都要咳死了,您还没决定好拍不拍吗?”杨煦炎说着又咳了一声,“你是不是有选择综合征?”

    “没有。”寇睿瞅他一眼,收回胳膊,打开麻糬推给他。

    “算了,再噎死。”杨煦炎咬着吸管嘀咕,“围栏边差点吓死,喝口果茶差点呛死,这东西黏糊糊的,万一呢。一会儿回去的路上,找个路边算命的问问,看看咱俩是不是八字不合。”

    身边传来嗤笑,杨煦炎扭头去看,海水反射的微光在那张清瘦的脸上晃动,鼻梁是一条笔直的中分线,把又帅又臭的脸一分为二。

    这是他认识寇睿以来,第一次看寇睿笑,一个算不得笑的嘲笑。

    这个怪人。

    而且三番两次嘲笑他,羊不发威当他不会咬人吗!

    “知道麻糬还叫什么吗?”杨煦炎咬着吸管看他。

    寇睿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