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出洞的时候，李金桔的衣领子被铁丝勾住了，吴俐在一旁看着没帮忙，李金桔自己用手尝试移开铁丝，未果，用力一扯，校服肩膀勾破一个洞。
她也出来了。
吴俐继续向前走，李金桔跟上她的脚步。
李金桔和吴俐并不熟悉，在路上遇见了或许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
为什么要安慰她，为什么要追着她出来，连李金桔自己也说不清。不过她明白，如果吴俐出了什么意外，她一定会后悔自己没迈出这一步。
吴俐在前，李金桔在后，她们越走越快，走下一个长坡，下坡的惯性使然，让最后几步路变成了小跑，月亮在后面追着她们跑。
吴俐问：“你有钱吗？”
李金桔摸出口袋里的几块零钱：“就这么多。”
“够了。”吴俐说。
她们走到公交站。
吴俐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李金桔说：“钱是我的。”
吴俐不再说话，手扯掉发箍重新绑了几圈，比之前松很多，人也随之松弛了些。
她们在站台前站了会儿，就她们两个人。还没下课，街上没人，车也没几辆。
李金桔想吴俐应该是要等车，于是说：“如果你要回家，我可以送你。”
吴俐低头看着地面：“我不回去。”
公交开来了，亮着灯的车厢里空空荡荡，吴俐上车，李金桔跟着上车。
车门合上的时候卡了一下，司机用力拍按钮，门总算关上了。
公交穿行在夜里的山吴镇，还没到八点，道路两边的小商铺卷闸门半拉，玻璃门上锁，都相继打烊了。
李金桔闻着风里的味道，有什么越来越淡，什么又越来越浓。她和吴俐一左一右，坐在车的两边，都坐在靠窗的位置。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她们互不认识。
偶有上车的乘客，没坐两站路就下了，车开到终点站前一站，车里只剩她们两人。
吴俐站起来，顶着司机奇怪的打量目光，李金桔追着她下车，司机在身后好心提醒：“今晚上就还有一班车了，你们两个小姑娘注意点。”
李金桔说了声谢谢叔叔，下了车。
风大得让人猝不及防。